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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喝得醉醺醺的羽元哼着小调,在阿喜的搀扶下从宇文老将军处回来。他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的帐篷,准备与阿喜好好温存一番。可惜快要走到时,却被等候良久的乌洛蓝拦住了去路。
“云哥儿,你怎么喝这么多酒?”乌洛蓝不由分说将阿喜推到一旁,她自个体贴的扶住羽元的胳膊,娇嗔着道:“待会我给你熬些醒酒汤,亲自伺候你!”
羽元酒劲上头双腿发虚本就如同踩在棉花上,触不及防之下失去了阿喜的支撑,差点摔个踉跄。为了扶住他左摇右晃的身子,乌洛蓝挨得极近。饱满丰盈的酥胸不经意间在他坚实的胳膊上扫过。
这样亲密的碰触,让乌洛蓝的面颊飞快的染上了红晕。心尖如同被羽毛轻轻拂过,微微一颤,一股酥麻让她全身发软,几乎化成一滩春水。
软绵绵的的触感,沁人心田的体香,笑靥如花的俏脸,会让所有男人陶醉。此刻羽元只要一侧首,就能轻易吻上她晕红的面颊。
可惜羽元虽然醉意朦胧,却依然如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。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她的搀扶,移开几步后,他喷着浓郁的酒气含糊道:“我有些醉了,今夜只怕不能陪你好好说话。你只管自个去休息,我这边有阿喜伺候着就行了。”
被明晃晃的拒绝,乌洛蓝原本满腔的热情如同被泼上了一桶冰水,瞬间熄灭的干干净净。她面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,美丽的眼眸中却带上强烈的恼怒之色。
被她挤到一边满脸委屈的阿喜闻言,忙上前扶住羽元的胳膊,对乌洛蓝道:“公主只管放心,三皇子这边我一定会照顾的妥妥当当。”
“滚开!”乌洛蓝本就恼羞成怒,阿喜此举在她眼中如同挑衅,她毫不客气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他嫩生生的脸上。
“你发什么疯!”
看见阿喜被打的一瞬,羽元的脸色立刻变的铁青。他胡乱嚷嚷着,一把推在乌洛蓝的肩头,怒声道:“你就不能安分的待在自己的帐篷里,让我清静片刻!”
乌洛蓝万万没想到羽元会对自己动手,她咬咬唇,心头的恼怒更加旺盛。
虽然她是奉了父王的密令有意接近羽元。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,她还是被羽元的洁身自好给吸引。
要知道男人左拥右抱实在是常事,就连那些平常百姓多收了几担粮食,最先想的也是纳妾。而像羽元这样身份尊贵,长相俊朗,后院却如此干净连个侍寝女奴都没有的,实在是凤毛麟角。
乌洛蓝本就是在后宫长大的,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残酷不亚于朝堂上男人的争权夺势,她从小也不知见识了多少。就连她的生母都是后宫斗争的牺牲品,早早就去世了。
没有生母的庇佑,就算她乌洛蓝贵为长公主,也沦落成帮助父皇笼络羽元的工具。
如果说最先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,可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,她确实是对羽元有了几分真心,所以也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勾引她的元哥儿。
当然,羽元自己也一直表现的很好,让她非常放心。
可现在她却觉得羽元已经表现的太过了,自己无意间的亲昵,他不但不为所动,还如此敏感抗拒。甚至为了一个卑贱侍卫无情的呵斥推搡自己,他对自己是真的有情吗?
乌洛蓝的犟脾气也上来了,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要与羽元腻在一起,也好在事后洗清自己的嫌疑,所以她并未因为羽元的呵斥而退去。反而强压怒火,再次上前几步,挽住了他的胳膊,道:“元哥儿不用担心,就算你不能陪蓝儿说话也没有关系,蓝儿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,好好照顾你而已,不会扰了你的清静。”
这番话原本充满了柔情蜜意,可惜她说话的语调却是硬邦邦的。如果羽元没有喝醉,自然能够察觉到她的愤怒。就算再不耐烦,也会耐着性子哄哄她。
可惜他现在酒劲上头,原本满脑子只想着能够快些回去与阿喜亲热。如今阿喜却莫名其妙挨了她的打,羽元心疼都来不及,哪里有耐烦心去哄乌洛蓝。尤其见她梗着脖子一脸幽怨的模样,心头便是莫名的怒火上涌。
自从这个女人来到他身边,他就被迫驱散了以往所有的相好,只有阿喜因为太像小七,他实在舍不得,才让他充当自己的贴身侍卫随时跟在身边。
如今她乌洛蓝还不肯放过,还在步步紧逼,羽元忍不住心中一阵气血翻涌,他硬邦邦的道:“不用你费心了,今夜我实在是乏了,有什么话,有什么事,都等到明日再说!阿喜,过来扶着我!”
阿喜原本抚着挨打的脸躲在一旁,见羽元出声召唤,他胆怯的看了一眼乌洛蓝,还是上前扶住了羽元。
羽元不再理会面色难看的乌洛蓝,倚在阿喜的肩头,踉踉跄跄的自顾自离去。
乌洛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,盯着羽元与阿喜的背影,她俏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透着难堪。这场小小的争执引来周边不少将士好奇的观望,尽管此刻是光线昏暗的夜晚,乌洛蓝却仿佛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嘲笑。
乌洛蓝恼怒无比,索性一甩袖子,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。原本还围聚在周边的将士们也纷纷散去,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她的霉头,平白招惹无妄之灾。
乌洛蓝原本并不太在意,怒气冲冲的走出数十步后,她愕然的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几个唯唯诺诺的大夏护卫外,居然一个可以听她倾诉苦楚的人都没有。
也对,这里是北冥的大军,她一个大夏的公主,纵然再尊贵,也不可能得到北冥将士的真心拥戴。
如今羽元不哄着她,阿庆不陪着她,其余的人不敢靠近她,她乌洛蓝在这大军之中就像是一抹孤独的幽灵。没人在乎,也没人关心,更没人试图安慰。
乌洛蓝走着走着,心头冒出微妙的困惑与凄凉。人都说酒后吐真言,羽元方才表现出的冷漠与厌烦让让她十分陌生,难道因为花怜月清晨那些话,让他一直记恨到现在,所以才会如此对待自己?
想到这里,乌洛蓝暗中握紧了拳头,长长的指甲刺得她手心生疼。都是那个女人的错,如果不是她巧舌如簧,挑拨大夏与北冥的关系,元哥儿又怎么会如此冷待自己。
也许只有将这些全都怪在花怜月头上,乌洛蓝才不用正视自己的失败。可惜她只顾着恼恨,却完全没有想过,如果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因为猜忌与闲言碎语而心生忌惮。
乌洛蓝发现自己无处可去,最终还是狼狈的回到栖身的帐篷里。此刻已经是二更天,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想,除了草丛中不时响起的虫鸣,与巡夜士兵们的脚步声外,再无旁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