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奚老师第一次来T大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还没好好逛过校园吧?我陪你啊!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?”
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”谈熙目露瞋怪,唇畔的笑却愈发明艳:“小事一桩,奚老师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还要去教务处报到。”
“咳,这个多简单,走,我带你去。”
“不用了,我……”
谈熙不由分说将她拖出办公室,“你也太客气了,举手之劳而已!”
范中阳看得一头雾水,他虽不懂女人之间那些暗流汹涌,但谈熙话里别有意味的用词他还是有所领悟。
搞艺术的,心思大都比普通人更敏感。
“诶,你走了画怎么办?!”猛地反应过来,范老头追到门口。
谈熙闻言,并未回头,一只手死拽着奚葶,另一只手摆了摆,“修好你那台电脑再说。”
“喂——”
算了,他还是先找人来修电脑吧……
奚葶被拽到女厕,见四下无人,冷笑一声,挥开谈熙的手。
“同学,不是要带我去教务处?现在几个意思?”
谈熙收手,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奚葶这个一米六刚出头的面前占尽优势,即便对方穿着高跟鞋,也才勉强能与她平时。
动动腕部,兀自开口,“在此之前,我有件东西想送给奚老师。”
女人目露警惕,可惜,对方动作太快,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,便听清脆一声,银瓶乍破水浆迸,回荡在安静空旷的洗手间内。
旋即,火烧火燎的疼自左侧脸颊传来,拉回奚葶木然漂浮的思绪。
她被打了……
被打了……
打了……
脑海里有一个怪声在不停回荡,像锯条一点点割裂着神经。
“奚葶,奚老师,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满意不?有没有很惊喜?”
这件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,谈熙就像做了。
如果不是这个虚伪的女人,原主和秦天霖的关系何至于僵成一个死结,最后竟在自己恋慕的人手里枉送了性命!
何其残忍?
何其悲怜?
当原主以爱为名画地为牢,即便受尽折磨也要陪伴秦天霖左右的时候,这个女人正在意大利过着艺术家情调的日子,享受着用身体换来的一切。
卑劣,龌蹉,肮脏!
“呵呵……熙熙,几年不见,你果然长进了?”
没有大喊大叫,也没有歇斯底里,女人若无其事地抚了抚脸颊,就像擦掉什么脏东西,笑容不算好看,但到底是笑出来了。
“这一耳光,就当我我受了,也请你今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!我们之间,还是当陌生人最好。”
奚葶面上冷静,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。
记忆中的谈熙,怯懦,胆小,像惊弓之鸟,仿佛轻轻抬一抬弓箭,便能将她射杀。
弱小就意味着可欺,而事实的确如此,曾经的她就是个受气包,别人的好和坏通通接纳,永远不会拒绝,也不会反抗。
正因如此,当初她才有绝对的把握掌控她。
如今……
五官还是以前的那样,只是长开了,曾经瘦弱的身形如今春笋般拔高,皮肤白了,也不再时刻耷拉着头,一副随时可以认错的模样。
这些尚在意料之中。
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。
只是那双眼睛,准备来说,是她的眼神,竟然完全找不到以前的影子!
邪肆,张狂,野性难驯,这是奚葶从眼前这双明眸中读到的讯息。
不仅仅是外貌,还有性格、脾气好像都变了,好似……换成了另一个人!
无疑,眼前这个“谈熙”令她更为忌惮,甚至,有种莫名的惧怕……
“奚老师,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?一个耳光换一笔勾销,你确定自己不是白日做梦?”
谈熙目露讥讽,怎么办,还想扇她一耳光呢……
既然如此,那就——
啪!
扇吧!
奚葶措不及防,这次右脸中招,正好对称!
谈熙松松手腕儿,笑得恶劣又邪性,“哎呀,不好意思,纯粹误伤!”
“你!”美人怒目,连发火也带着撩动人心的美。
“奚老师出国溜达一圈,人也越来越漂亮。看来,没少被洋鬼子滋润啊!”谈熙眨眨眼,一副“咱们都是老司机,你懂我懂大家懂”的样子。
气得奚葶双颊涨红,“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?!”
“啧啧,白莲花装久了,还真以为自己成精啦?开口闭口就是说教,称呼你一声‘奚老师’,你还真拿自己当老师了?人家‘苍老师’也是老师,你跟她是一路的吧?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