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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午后,沈姝想着之前答应了祯哥儿要给他做个小玩意,脑中倒是想好了要做什么,不过这次需要的材料就不像上次那样随处可见了,需要去找地方专门定做,她琢磨着该出门去了,却听丫鬟进来说周姨娘来了。
沈姝一边纳闷她来做什么,一边让丫鬟把人请进来。
周姨娘今日穿了一件嫩绿色对襟襦裙,雕白玉兰的玉簪松松挽发,描了黛眉,轻点朱唇,顾盼间风姿绰约。她进门后先给沈姝行礼请安,仪态规矩都无可挑剔。
“起来吧,你今日过来找我是有何事?”沈姝不想跟她玩你猜我猜,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因为相处得不多,周姨娘不知道她直爽的性子,闻言一愣,又很快反应过来,娇笑着道,“昨日大爷去了妾那边,说是体量妾有了身子不宜再因俗务操劳,让妾暂时把家中事物交由夫人掌管。这是大爷的好意,妾不好拂了,只得劳烦夫人了。”
明明事情起因是她自己太过自信想要试探谢长宁的反应,结果失了算,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,却硬生生变成了是谢长宁体量她辛苦才把管家权交给沈姝的,还曲解了他的意思自主把期限变成了暂时,说得好像本来是她的东西,不过是暂时交由沈姝打理一般。
这话也就是沈姝听了才不在意,换成个土生土长的人,即便心里对谢长宁没有多少情意,也得被她这个妾室胆敢挑衅正室的行为给激怒。
她说完之后,就保持着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沈姝,等她的反应。瞧着沈姝微微蹙起眉头,她心中暗喜,想着总算找回了一口气,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呢,就听沈姝道,“你跟他说了什么,怎么又提起这事了?我之前已经很明确的拒绝过了。”
周姨娘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,方才那点小小的得意也被掐灭了。她原以为是因为她多心的试探才导致丢了管家权,却不想在那之前,谢长宁就已经起了这种心思。
沈姝见周姨娘不答,又问了一遍,“告诉我,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,以至于他又起了这心思?”
周姨娘闻言,回过神来,勉强敛了心神,回道,“回夫人的话,妾并未说什么,都是大爷的意思,且今日过来,便是与夫人交接手中的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就听沈姝道,“你不说也没什么,我自己会去问他,至于别的事,先放着再说。琉璃,送周姨娘出去,记得慢着点儿。”
周姨娘没想到她会是这反应,“夫人,妾……”她还想说什么,又被沈姝强硬的打断,“好了,你回去以后,记得多休息。”说完便起身进了里间,留周姨娘一人在外面。
都做到这一步了,周姨娘也不可能继续留下来了,带着半是不甘半是庆幸的心思走了。
一转眼就到了傍晚,还不等沈姝去找谢长宁,他自己就来了东院。
院里伺候的下人见他来了,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,瞧着不像是带有怒气的样子,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心起来,无论沈姝心里怎么想,他们做下人的,总是希望谢长宁能到这边来的。
谢长宁进了院子后,穿过十字甬道,径直去了沈姝的房里,进了房门拐过月洞门,便见她以手托腮坐在软榻上正发着呆。
他走到她身边坐下,轻咳一声后,沈姝才回过神来。
“你来了正好,省得我去找你。刚才周姨娘来过了,提起了管家的事,我记得我之前说过,我不想管这事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谢长宁开口,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,“我前两日接到岳父的信,他老人家同岳母一道过来看蕙姐儿与祯哥儿,再过两日就到了,你让人准备一下。”
沈姝听完就愣了,“你说谁来了?沈……我父亲与母亲?”为何父母要来,通知的却是谢长宁,而她这个做女儿却什么都不知道?而且说是来看蕙姐儿与祯哥儿,老人家关心孙子孙女这没什么好说的,那她呢,她这个女儿算什么?
沈姝联系起之前的事,总觉得沈姝的家庭肯定没看起来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