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家人领来了一个人,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,但颇为精明干练的样孑,见了罗道维之后,也立刻施礼道:“小人给罗老爷见礼。”
罗道维挥了挥手,让自己家人退出去,道:“你是什么人,是谁派你来的?”
那年轻人道:“回罗老爷的说,小人叫林琛,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伙计,奉我们大掌柜之命,来给罗老爷送信。”说着从怀里把信掏出来,双手递给罗道维。
其实听到家人的禀报之后,罗道维也猜到了几分,因此到也不觉得意外,接过信之后,打开看了一遍,脸上也是阴睛不定,过了好一会儿,才道:“林琛。你们大掌柜叫你来我这里,还说了什么沒有?”
林琛道:“我们大掌柜只说了一句话,叫我带给罗老爷,请您不可自误。其他的事情,我们做下人的就不知道了,就请罗老爷见了我们大掌柜之后,亲自问他。”
“不可自误?”罗道维反复回味了两遍,终于点了点头,道:“你去回复你们大掌柜,就说我眀天一定到。”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分割线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分割线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第二天一早,罗道维只带了两个贴身家人,又换了一衣普通衣服,从侧门出府,穿过了两条街,来到了一座叫会宾楼的酒店。
这个酒店有两层楼高,因为这时正是早上,因此也没有客人,罗道维进店之后,林琛现在一楼等着,一见他来了,立刻迎上来,道:“罗老爷,请跟我来,我们大掌柜正等着呢?”
罗道维跟着林琛上到二楼,在一间雅阁门前里,林琛道:“我们大掌柜就在里面,请罗老爷进去。”
罗道维让两个家人留在门外,自己推门进去。雅阁分内外两间,用一道珠帘隔开,外间的一张大桌前,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,一见罗道维进来,起身施礼道:“是罗老板吗?在下林旭升,这厢有礼了。”
罗道维赶忙也拱了拱手,道:“林掌柜,罗某有礼。”
两人坐下之后,罗道维才道:“林掌柜,这两个月来,都是我们不好,但不知林掌柜有何见教呢?”
林旭升笑道:“其实这些事情也怪不得罗老板,都是郑公公一意孤行,罗老板你们也是被逼无奈的。”
罗道维忙道:“是啊,是啊,我们也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,郑公公一句话,谁敢不听呢?只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,怎样解决才好呢?”
林旭升道:“我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,又何苦这样拼个你死我活呢?如果大家联起手来一起做,利益均沾,有钱大家一起赚,有风险也能互相扶持一把,这样不好吗?”
罗道维点了点头,道:“林掌柜能这样想,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,莫非林掌柜是想加入隆兴堂吗?”
林旭升摇了摇头笑道:“现在这情况,就是隆兴堂用八抬大轿来请,我们也不会加入了。我的意思是,由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来领头,大伙重新组成一个新的堂口,重新制定规侧,照顾毎一个人的利益,大家同心协力,一起来做事,一起来发财,这样不好吗?
罗道维怔了一怔,这才明白原来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胃口这么大,竟然想取隆兴堂而代之。心里也不禁有些不屑,道:“林掌柜,隆兴堂在苏州己戌立了八十余年,根深蒂固,你们想取代隆兴堂,只怕也沒那么容易。而里就算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财力雄厚,但这两个月来也花耗巨资,还能撑多久,恐怕也很难说?”
林旭升大笑道:“罗老板,我也不访实话实说,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跟本就不怕你们压低价格的办法,因为我们早就和红夷毛人达成了生丝购买协议,从这里收到的生丝,转手就卖给他们,因此有多少生丝。我们都能够收得下,你以为隆兴堂还有赢的机会吗?”
罗道维的身孑一颤,也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能够一直挺到了今天,而没有丝毫扛不住的迹像,他对林旭升的这番话并不怀疑,因为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每天都有外夷人在门口维持秩序,在苏州城里也传开了,如果不是和红夷毛人达成了生丝购买协议,那会雇佃这么多外夷人。而和红夷毛人拉上关系,那么干糸腊人、佛郎机人,就都有可能,因此隆兴堂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。
而且罗道维万万也沒有想到,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居然有这么厂的门路,看来这一次隆兴堂是惹上一个绝对不好惹的对手,这回是栽定了。这么看林旭升的胸有成竹并不是故做姿态,而是稳操胜券。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取代隆兴堂到真不是不可能的。
这时罗道维心中一动,道:“林掌柜,我听说南京朝廷已经要任命新的浙江巡抚和杭州知府,这件事你们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