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外套,提包下楼,“二姐貌似心情不好,陪陪她。”
“泡吧?”
不得不说,安隽煌对叶洱还是有一定了解。
两手一摊,无奈耸肩。
言下之意,我不想去,可我没办法。
长臂一伸,把人拖进怀里:“少喝点,嗯?”
黑眸幽深,谲光涌动,“还有,早点回来,别逼我亲自逮人。”
“怕我喝醉了?”夜辜星眨眼。
“醉也只能醉给我看。”
“霸道!”瞋笑,媚色无边。
口罩,鸭舌帽,夜辜星全副武装,在侍者带领下,穿过乌烟瘴气的大厅,进到包房。
门一关,隔绝一切喧嚣。
“来啦?”叶洱手持高脚杯,轻摇慢晃,领口解开两颗扣子,衣袖半挽,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,长发披肩,说不出的风华绝代。
脱掉风衣,帽子、口罩一并除下,取出干净的酒杯,夜辜星很自觉地替自己斟满。
“还真不客气。”叶洱睨了她一眼。
“你叫我过来不是喝酒的吗?顺遂你的心意,反而倒打一耙,没良心!”
“安隽煌准你喝?”
“他又不在。”翻了个白眼,杯口凑近鼻端,细细嗅闻。
“你这是顶风作案,不怕秋后处斩?”
“他敢!”
“啧,翅膀硬了喔~”
“错!是从来没软过!”
叶洱轻嗤,“你就吹吧!”
“行了,废话少说,你和辉月到底怎么了?”
叶洱被问得措不及防,笑意僵硬在唇瓣,整个人都沉郁下来。
“情况不妙。”夜辜星摇头,“我就说,你哪有这么好心请喝酒……”
叶洱沉默,半晌,才开口,只是声音低得发闷。
“我们……吵架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你好像很惊讶?”叶洱翻了个白眼,表示郁闷。
“辉月那小子恨不得把你当宝一样供起来,怎么可能吵架?别开玩笑了……”
叶洱一愣,目光怔忡。
当宝一样供起来……
想起他的迁就与纵容,交往一年,不是没吵过架,不等她道歉,男人已经主动服软。
吃定了他的容忍,越来越肆无忌惮,叶洱突然想抽自己一大耳刮子。
“爱情,从来都不平等,更爱的一方注定丧失主动权,辉月对你,一直小心翼翼,患得患失。”
夜辜星眉目冷清。
她已经私下警告过傻弟弟,女人要宠,可决不能低声下气,可那臭小子依然故我。
说了要吃苦头,他不信,只当耳旁风。
这下好了……
“二姐,不是我帮辉月,你对他,一直都不公平!”
女人如遭雷击。
不公平吗?
叶洱摇头,唇瓣哆嗦,下意识否认,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对他始终带着一股傲气,不服软,不低头,甚至倔强地固守面前三亩地,不肯定给他靠近的机会。”
轻啜一口红酒,夜辜星继续开口,“你们是情侣,将来有可能成为夫妻。作为另一半,你要学会用女性独有的柔软去贴近他,让彼此的心紧密相连。没有人愿意下班之后回到家,还要面对妻子的无理取闹。这个世上,没有谁对谁的好,理所应当;也没有谁对谁的容忍,用之不竭。”
“感情需要呵护,婚姻需要经营。二姐,我不是在帮自己的弟弟说话,我真心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,白头偕老。”
“一一,我懂了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泪流满面。
想起辉月的好,再对比自己的态度,叶洱鼻子眼眶齐齐发酸,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席卷而来。
“一一,对不起……都怪我,不信任他,把最真实的自己匿藏起来……也拉不下面子跟他解释……”
夜辜星沉声一叹。
“服软不代表认输,相爱的两个人真的无须计较太多。”
“我现在知道了。可是……”说着说着,两行清泪黯然滑落,“我找不到他,他也不给我打电话……会不会是厌烦了?”
一阵恐惧攥紧了心脏,几欲窒息。
血色酒液下肚,此时此刻,她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。
没有谁对谁的容忍用之不竭……
想起夜辜星刚才的话,她又陷入恐慌的黑暗中,无法自拔。
“他不给你打电话,那你就给他打呗!既然山不就我,那就必须主动就山,总有办法挽回。”
眼前瞬间明亮,仿佛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,骤然投下一道彩光。
叶洱翻出手机,拨通那个默念了千千万万遍的号码。
“喂……”
叶洱的手在颤抖,眸中含泪。
熟悉的嗓音,可以想象男人在那头做什么。
明明只过了三四天,她却像经历了整个寒秋,冻得瑟瑟发抖。
叶洱从没想过,有一天她会失去辉月。
原来,习惯一个人的好,真的会上瘾。
甚至无法想象,没有他的日子该如何挨下去……
夜辉月皱眉,视线从摊开的文件上移开,落至手机屏幕。
下一秒,欣喜若狂。
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,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。
为了这一刻,所有等待都值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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