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整个逐羽剑派都在闹腾:他们的掌门居然为了北岸来的黄毛丫头一句话改了主意!听说汪鸿在他书房门口站了整整一夜要他收回这疯狂的决定。但消息漫天,已是箭在弦上。
微皱的眉,谨慎环视。她却喜上眉梢。六个身强力壮的高手从各个方向把楚涛围死在赛场一隅,有北岸的陌生面孔,也有南岸的游侠。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目光。刀剑格斗一局,五十多个高手只争七张决胜的签牌,先胜出者先入障碍冲刺,率先夺标旗者为胜。她以为,只要一开始的死命纠缠压制其锋芒,就足以让他这个南岸盟首颜面扫地。
然而,对面略微的不安却转瞬即逝。“姑娘,此马虽善冲击,然烈性过甚,小心。”楚涛紧了紧缰绳,郑重留给她一句忠告。
一场尘沙飞扬里的混战。马场里刀剑光的交织中,甚至法看清对手。合围,纠缠,楚涛的身影已被淹没在马蹄激起的狂沙背后。冷眼旁观,众英雄矫健的身姿飞舞,一张张签牌先后落入他人之手,随即就被更激烈的拼抢所吞没,时不时有人被打倒,落地而出局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一匹匹飞马摆脱开争夺,驰入赛道。她抓紧了时机飞身鱼跃,把最后一张签牌牢牢握在手中,身旁的侠客们蜂拥而上。顿时深陷四面刀枪合围之中。左躲右闪的对抗之中,刀剑丛生,应接不暇。
胯下的黑马却似失了控,扬蹄四跃,她的身体被重重地抛掷出去。刀光也随着下坠,进逼到了眼前。却闻脆响一声,眼前迸着明晃晃的火花。她没有落地,一股力量稳稳承托住了她的后背,把她从绝境里拉了回来。回眸,正与楚涛沉静的双目对视。发髻倒散,及膝的长发随风飞扬。她倚在他的怀抱,深深苦笑。楚涛是怎么冲脱高手们的围追堵截的,她不得而知,但是腰间的签牌已落在楚涛手中。
轻轻一,她借着他的力一跃上马。高手们已把利器指向了他。他高高亮出签牌,肃然环顾,四周尖利的锋芒居然退却了一大半。相持之中,竟人出手。“承让。”一抱拳,飞马纵身跳脱出了包围。她不甘心地吹响利哨,被冲散的北岸侠客们重又围拢了来。然而,只一剑虚晃,高手们连近身之机都没有,就眼看着他绝尘而去。
毕竟是晚了,她依然扬着嘴角,决不信最后一个出发的他还有翻盘的机会。
然而,马的稳健,已与他融为一体。仿佛紫色的暴风刮过,论是浅滩还是甚至巨石、栅栏的障碍,都甚至法让它减速半分。飞扬的紫色如行云流水般接连超越着对手。马的斗心四起,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岁月。它有足够的经验越过一切障碍。冷凤仪恍然,楚涛早已清楚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,才选了这样一匹稳健的战马。但她仍惊讶,如此短的时间,是如何让这马改头换面?
冲刺的最后关头,楚涛竟已进逼到了第二。却还差至少三个马身,而老马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,逐渐减速。那飞驰在首位的骑手离红色飞扬着的标旗仅五步之遥。众人扼腕而叹。[
忽听一声惊呼从首座而起,是冷英华不可置信的喊叫。众人随即尽皆伸长了脖子:惊见他松开了缰绳,双手一撑,脚尖一点马背轻跃而出。
所有人为之起立,屏息凝神。
那骑手的胳膊伸向旗杆的瞬间,另一只强有力的手已抢在他之前握紧了标杆。
一道漂亮的回旋,掠过空中,如滑翔的雁,又似蜻蜓点水,把标旗从骑手的手边夺走,稳稳地落在马背上,飞驰向终点。
马背上的楚涛,挥舞着锦旗,一路驰骋,赢了满场的喝彩。
老马骄傲含泪,嘶鸣不止。仿佛回到了大漠决胜的时光。它仍是最强的,永远都是。
她轻抚飞扬的长发,迎着风,笑靥如花,却不知为什么?泪水肆意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