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我信了你的话,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我比你大那么多,甚至与你母后同岁,等到那时候你正值壮年,而我却已白发苍苍,到了那个时候,你要如何面对我呢?”
她的问题越来越刁钻,宋承瑀忽然明白过来,她的用意为何,可他却不甘心,“你说了这么多,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,你说的这些问题,我心中同样清楚,可是顾倾城,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,也许会是唯一的一个,你让我怎么甘心?”
顾倾城闻言轻笑,“你不甘心又如何?喜欢二字,并非只是说说那么简单。走吧,夜已深了,你该休息了。”说罢,绕到他身后,推着轮椅,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。
不知是否真的被她说服了,一路上,宋承瑀都不再说话,低垂着眉目,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行到花园路口处,便见得柳红提着灯笼候在那里,摇曳的灯光下,隐约可见的她一脸焦急的表情。
听到车轮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转动的声音,柳红忙看了过来,“主子!”
顾倾城走了过去,轻声道,“走吧。”
柳红便提着灯走在前方引路,许是察觉到身后两人之间异常的气氛,她也未曾再说别的话。
一路沉默,很快便到了西厢院门前。
“我便送你至此,你回去后,早些休息吧。”顾倾城说完,便准备离开。
下一刻,却感觉手被抓住了。
青年的手指修长,指尖微凉。
他握得那么近,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。
顾倾城终究挣开了他的手,只留下一句“我走了”,便带着柳红离开了。
宋承瑀扭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,直到摇曳的烛光消失在小路的尽头,他也舍不得转过头来,手被挣开的那一瞬间,心中仿佛也塌陷了一块,空落落的,说不出的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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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天色方才亮起没多久,顾倾城便被叫醒了,柳红脸色颇有些愤怒的向她禀告,“二皇子昨夜里着凉了,烧得整个人失去了知觉。”
顾倾城闻言,睡意便消了一些,“怎么回事?”
说起原因,柳红更气了,“今日一早,负责洒扫的丫鬟去西厢那边打扫的时候,发现二皇子坐在院门口,丫鬟上去问候,却未得回复,后来才发现他是昏迷过去了。”
“他昨夜根本就不曾回屋子里去,在院外呆了一宿,我让小厮替他更衣的时候,才发现他的衣服微微有些潮意!”
如今虽已是春夏之交的时节,夜里的温度还是很低,更深露重,再加上他的身体本就还有些虚弱,一夜下来,不着凉才有怪了。
顾倾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倔,微微叹了口气,从床上坐起身来,吩咐道,“替我更衣,我过去看看,另外再让人去请李修齐过来。”
柳红应下,将命令转达下去后,复又回来替她更衣梳洗,收拾妥当后,便去了西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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雕花的红木床上,俊逸的青年安静的躺着,紧闭着眼,眉头微蹙,面色苍白之中又夹杂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。
顾倾城伸手去探他的额头,手背传来滚烫的触感。
她正要收回手,却被昏睡之中的宋承瑀抓住,嘴中喃喃道,“别走……”